“鱼翔浅底”新解

白宗宇

毛泽东《沁园春﹒长沙》一词写道:"鹰击长空，鱼翔浅底，万类霜天竞自由。"苏教版高中语文必修一文下注解是：“翔，原指鸟盘旋而飞，这里形容鱼在清澈的水中轻快地游动。”多次琢磨“鱼翔浅底”的意思，总感觉阴柔太重，有点不合“竞”的基调。试从以下几个角度切入，谈一谈粗浅的理解，斗胆与权威商榷。

首先，一个常识问题就是能让鱼遨游的江海，即使水再清澈，其深度在，也不可能一眼见底的。想必是江河倒映了“碧透”的天空和山上树色！江底之所以可视其底，最有可能的就是江底不再是江底，而是倒映了天空，这样“翔”字才能说得通。

其次，即使是这样，用“鱼”来抒志也未必是词人的本意。笔者认为这首词的上阕应着眼于“争”“竞”和尾句“谁主沉浮？”，全词（上阕）使用“万山”“层林”“漫江”“百舸” “鹰”都属于阔景，是一体的，主要是说静波之中有暗流之竞、静中暗藏汹涌情怀，唯独“鱼”的意象格格不入。所以我认为“鱼翔浅底”与前句“鹰击长空”之间省略一个“像”字，是说雄鹰展翅翱翔，江中倒影清晰，就像鱼畅游于江底，是一种用静衬动的高超写法。

最后，从词的脉络上看，前面有“漫江碧透”铺设，又有“争”“竞”点题，后面有“谁主沉浮？”的豪壮探问来领结，那么词人的意图就比较清晰：“鹰”是主要意象，“鱼”只能是鹰的倒影。

所以，在词人眼中，再高的山、再阔的江、再远的鹰都在“我”的可视范围！甚至“我”可以俯瞰这一切，一切尽收眼底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