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过云台山的朋友都说那里的风景很美。
这两天天气很凉爽,已渐远七月的炎热,但这两天旅游的人特别多,一些景点峡谷的风景几乎被嘈杂的人声淹埋。人多的时候是 30 米的隧洞走过去是需半小时的。只有到有山泉、瀑布的地方才能略站一下。
好风景在不久的将来都要面临人声鼎沸的打搅乃至污染。
沿着千万年因地表断裂而形成的红石峡谷,我在吵闹的缓慢向前挪动的人流中,发现高高的山石崖缝隙间或多或少地长着一些草木,崖石很陡峭,有很多地方是负角度仰向天空,大石成块堆放成的峡谷给人以风景的气息,除了股股山泉、轰隆隆瀑布之外,那就是崖隙里的一株株草木,树细而短,根多外露多抱石,因红峡谷多水,这是隙间草木的生命源泉,也是红峡谷的生命之源。
身边的旅客和我一样,仰首看时,都在嘀咕:没有土怎会长出来树木的?
这些树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,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。
说它们不幸,是说当初飞鸟携一粒树种或大风裹挟树种,有那么几颗种子落到崖石缝间,就决定这颗种子要面对生命的艰辛与贫瘠,垂死与绝望,同时命运又成就了这粒种子的“天堂’命运——它获得了生命中自然,自然的生命:砍伐、污染、移植这些厄运与它无缘了。
一年一年地春来了,你小心翼翼的发几枝新条,小心地内敛地长,不奢望茂盛与参天,你最懂得自己是一棵崖边树的处境,从不狂想有枝叶茂盛的长势,你知道一旦欲想纵生,那将是一种自毁!
夏至来临,饮泉食露,秋来掣着几分奇形叶片逗引晚霞当飞鸟来时,你择一枝任鸟儿栖息打盹,冬至,你飘荡着稀疏的叶,生命一减再减,你最喜欢迎雪!你硬拉几片雪花驻脚于枝条,也做一番琼花玉树的打扮。
这些树俯瞰山谷中出现的一拨又一拨的人流,会想些什么呢?有一棵树在最著名的丫字瀑布上方,只有手臂般粗细,据说有三百年的春秋了。
红石峡山间的树都该有些灵性吧,那么小的一株草木都有几百年的阅历,不知道我来观山游水前,崖树是否知道,我对它亲近,也或是它会颤叶一笑:何必来看我,自然应在心中。
我举着相机朝向崖树拍了几张照片,身后人便推,快走这有什么好看的。
我愿做云台山红石峡上的一棵抱崖树,也如树一般怀着一颗素心减去多出的念想,简约的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