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老师教我们语文,第一次上课,他就向我们声明:“鄙人姓黄,黄鼠狼的黄。但今天来到这里,绝不是给鸡拜年,而是为了引一股黄河水来浇灌你们这些幼苗。”一席话,让人感觉特别亲切,随即满堂喝彩。
就这样,黄老师走进了我的生活。
黄老师的普通话极不标准,始终带有明显的方言韵味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,是“臭豆腐改不了那味”。慢慢的,在班里模仿黄老师说话成为同学之间的一种爱好,时不时的说几句来互逗一下。
虽然如此,但黄老师的课上得可真是没的说。他上课基本不用课本,随便哪篇课文,基本都是倒背如流。他还时而紧闭双眼,一副很陶醉的样子。当然,这也成为我们时常模仿的内容之一。讲解时,黄老师善用比喻,引经据典,将一篇篇复杂的课文分析透彻,深入浅出,使我们受益匪浅。他经常说:“学语文,并非只在一句一字上下功夫,也不是单为了应付考试。记住,你们是在欣赏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瑰宝,是在感受中华民族的思想精髓。”每次说这些话,他的语气特别强烈。我喜欢上文学估计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!
黄老师视力不好,常年戴副眼镜,有点浑黄的老花镜片厚厚的,度数一定挺大。除下眼镜,他是断然不敢稍动。即便戴上眼镜,碰到阴雨天,或者光线暗时,超过一米他也就看不太清了,这也正是黄老师很少在教室里看书的原因吧。倘若实在是需要,则书本与镜片的距离仅有寸余。透过厚实的镜片,他所呈现出的极度专注的神色令我等顽劣的学生几欲笑出声来。终于还是忍住了,但也渐渐大胆起来。开始在课堂上吃零食,做小动作,进而有少数人开始明目张胆地打牌。
打牌我是不参与的,我只是看书,看闲书,且大大咧咧地在老师眼皮底下看。看到入迷处,神情很专注。有人忍不住笑出来,说我上课不听讲,而黄老师见我端正地坐着,还替我说话:“笑什么笑,你们学习之热情还不及该生一半。”可是有一次,黄老师来到了我桌边,我还痴迷于小说中,真相暴露了。我预计会有一场暴风骤雨,低埋着头做好了挨批的准备。但出乎我的意料,黄老师只是尴尬地笑了笑,轻轻地摸了下我的头,就此离去,留下我木然当场。
从此以后,我再也没有在语文课上看过闲书,黄老师的课,每一堂我都听得特别认真,语文成绩也上升了。
现在回想起来,我要特别感谢黄老师,感谢他传授我知识,更感谢他的宽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