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冬天

○ 赵龙

曾经，在寒气袭来的一个初冬，我焦灼地渴望春天。

“冬天来了，春天还会远吗？”一遍遍地在心理渴求，可严冬的凛冽、寒风的刺骨让我听不到一丝春天的气息。很长时间了，我没有了前进的动力，生活的热情。我的一切希冀，我的满腔热情，都只能深深地埋入心底。一双双求知的眼睛，一副副责任的重托，繁重的教学负担，枯燥的生活琐事，重压，让我一度失去了方向！

那年冬天，学校例行月考，我的班级考得一塌糊涂。我真想大醉一回，抛开所有烦扰，彻底放纵自己，彻底忘却世间的一切。郁闷不堪，我再一次来到我心灵的栖息家园----那片葡萄架边。

在秋天就脱去绿妆的葡萄藤，现在已是深深的褐色。原本光滑的枝干已经枯萎，起皱的外皮似乎要剥落，浅浅的皱纹深嵌在藤枝上，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沧桑；残硬的躯干在寒风的摧残下，横七竖八，牵牵连连地躺在藤架上摇摇欲坠，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。“同是天涯沦落人，相逢何必曾相识”，一股悲凉涌上心头。

烦躁中，不经意的随意拨弄，一处深褐色的藤皮无声飘落下来，枯藤的藤节处一个茸茸的、嫩嫩的球牙暴露在寒风中。我用手轻轻地剥开小茸球，里面露出了一叶嫩绿的藤芽。我的心猛地一颤：这是春天吗？那绿儿，在风中一跳一跳的，让我辨不清是真实，还是虚幻。但心中却似有一片绿叶在轻轻萌芽。

葡萄藤的执著，在于不管春夏秋冬，烈日狂风，始终都以自己的姿态展示一种生命色彩。春的希望，夏的繁盛，秋的凋零，冬的枯萎；烈日的炙烤，狂风的侵袭，只会让它的生命色彩更绚丽。而我呢，此时，心中的升腾凝聚成了一声呐喊：冬天来了，春天还会远吗！

经历了风雨洗礼的岁月，葡萄藤有一颗充满活力的顽强的心，而我，面对漫长的岁月却束手无措。那年冬天，我从葡萄藤身上学到了执著，对梦想的执著。永不能放弃的是生活的意义，永不能丢失的是我们自己。